再有10天,2007年就要完了。时间过得飞快,连回味的功夫也没有。过了十年二十年,也许会想不起2007年是怎么过的,突发奇想,把今天一天的经历记下来,不是可以为2007年作一个切片吗?
早上,随着房门被妻推开,客厅里80年代红歌星凤飞飞欢快的歌声伴着强烈的节奏闯起来,我醒了,打开床头上的手机,一看,7时10分,该起来了。
妻在门厅里叫:我走啦。她每天早上6点多起来,洗漱完毕,在客厅里伴随着这音乐乱舞20来分钟,我都听腻了,换下来的光碟,却总是被她换回去。说来也怪,听多了,再难听的歌曲,也会感到亲切的。
7点40分,下楼,开车上路。今天路不阻,3-4分钟就到了。几个星期前,锦屏南路与城基路交叉口、与东门路交叉口老堵车,有几天连续被堵,最长那天有半个多小时,于是弃车步行了两个星期。这一个月来好点了,天也冷了,就又开车上班了。车小,且旧,也不肉痛。
到食堂吃早饭,两个包子,一小碗粥,一小碗豆浆,两小片榨菜和烤卷心菜。饭毕,到办公室,刚好是8点前后,每天误差不会超过2-3分钟。昨天下午开始,宁波开人代会,主要领导开会去了,单位没啥大事,这个星期连续下了半个星期雨,今天有太阳,看看办公室的地,实在脏,就先拿了扫把扫一遍,把一些浮尘扫清了。接着,又拿了两个拖把带水拖了一通。再看门口的阳台上,灰尘厚厚一层,接着把阳台也拖了一遍。同事看到,隔窗帮我换了一个拖把,又拖了一遍。打扫卫生的大姐看到,也进来帮我拖了一遍。三遍下来,今天一天看上去,阳台干净多了。一年前,刚上班的时候,猛拖过一段时间,时间一长就懈怠下来了。那地方平时没有人出去,加上现在全国是个大工地,这里也一样,不用两三天,上面又会积上一层灰土,除非每天拖,不然是不可能保持干净的。
拖地拖到8点20分,最后一轮没完,接到来电,上午9时开会。我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。电话冷冰冰的,态度不大好,例行公事,机关全这毛病。
8点半,一个退休老同志来找。他拿出厚厚一迭小票要我签字,说是去宁波看病的车钱。原来他退休后,患尿毒症,数年前换了肾,需要不时地到宁波医院检查看病。单位排不出车子接送,很早前就答应他,一年帮助报销一部分车钱。我一看,500多元,数字不算大,但这仍属于师出无名的口子。一年前,单位交接班的时候,前任说过此事,我只有照办,签了。这位老同志还健谈,看上去身体不错,他说68岁那年做的手术,今年74了,一直还比较正常。当年同时在医院做这手术的三人中,最年轻的那个,因为一场感冒,没了。第二个数年后出现排异,也没了。只有他年纪最大的,还一点事情也没有。目前他的医药费达到6000元一个月,一般人家是承担不起的。这位老同志,在学大寨时代是县里的红人,小时候,我们常听广播上说这个大队的名字,后来三结合,他进了县委领导班子,文革结束后,降级当了局级领导。那个村子,现在看上去一点特色也没有,老百姓还是照旧过自己的日子,我想当年一个村很多人的努力,最后只成就了他一个人。
9点差5分,他告辞。我去开会,会场里的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。前面的说我很会算时间,只差一分钟就迟到了。我说开会就是要准时,早来也等于浪费时间。坐下,等主要领导到场,顺便谈些其他事情。说到车子,全大院里,我们开会的有两个最小。我们俩说小有小的好处,一个月车钱只要一两百元。主持人开着老爷车,他说车速最高拉到过180,但每周油钱得200元。一个月来,将近一千。
主要领导姗姗来迟,快到9点半了,会议才开始。这次主要是安排元旦及春节期间的会议、活动。快过年了,中国人事多,谁也不能免俗。我们单位主要是安排大会,围绕“两会”,我们两个办公室对着日程表,费了一阵口舌。我们开会期间,省里的会议也要开始了,这是今年的新情况。
接着说到单位的车辆安排,我们单位车辆不算少,但有两辆无法动。我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车改,如果明年要改,就不用换了,如果近期不打算改,那至少给我们买辆面包车或商务车,平时我们集体活动多,安排小车不方便。决定的结果是,继续打报告。
10点半,会议结束。回到办公室,坐下没几分钟,刚接一个电话。司机老陈陪着一人进来,一看,又是一位老同事。这位的情况更有些特殊:原来是副市级领导,已经退休了,却出了经济问题,90年代中期被人举报,进去了几年。前些年听说已经出来了,却一直没有相见。这回见了,觉得真是老了不少。他也说我变化很大,在路上遇到不敢认了。聊了一会儿他的近况,知道他在宁波做些生意,他说做生意是需要本钱的。以前在机关上班的时候两袖清风,后来到厂里兼职有一些小钱,却因为出事了,家产几乎荡光。现在做生意,力不从心了。我知道他们找我肯定有事,果然,他说有两个事情要我帮忙。一是他出来之后,根据省里的文件,由单位按低保标准发放生活费。后勤给他办了一张卡,发的钱是最初定的每个月190元。听说低保标准已经提了好多次了,他的钱却一直没有增加过,希望我能够给查一下。还有一件事情是,他的妻子是上海知识青年。按照上海最近的政策,妻子可以迁回上海,他也可以跟着过去,只是需要要一份工作履历表复印件。我想了一下,说履历表我们单位是没有的,应该在人事局可以查到。前一件事情我可以帮助查一下。他说履历表的事情,他自己去找人事局,前面那个拜托我了。说完就急着要走,说快要下班了,怕找不到人。我陪他出门,他想看一下单位以前一起工作过的同事,都不在,我还是请司机老陈陪他去一下人事局。他就走了。回到办公室,看到他留下的名片,头衔是总经理,高级工程师。
这就到11点了。我打电话给民政局,问低保这事。民政局长说低保标准现在最高是270,明年要提到300元,实际发放的时候是按照居民的收入补差的,平均可能190元也不到。不过他这情况应该不是他们管的,因为低保是由社区发放的,没有单位发放的事情。具体他得问一下具体熟悉政策的同志。我说有可能是参照这标准执行的,如果有结果了跟我说一声。
放下电话,发了一阵呆。想着,这人与人的差别,真是大啊。
在网上看了一会儿博客和今天的新闻。11点40分,去食堂吃饭。1点左右,回办公室。在博客中看贴回贴。到1点06分,在沙发上小睡,1点31分,醒来。洗把脸,上班。
下午无甚大事。嘱秘书科去问一下上午低保的事情,问了财务,说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,反正单位帐上有这么一个人挂着,他们每月划钱。人事局具体熟悉政策的人不在,说也不清楚这事。我要他们再了解一下。
写了一条昨天的主任会议消息,发在单位的工作网上。刚发完,收到某街道的电子邮件,他们报了一条信息,附带两张新闻照片。编辑好,设置为明天上午上网发布。
4点半,一在机关上班的同学来访,问去不去星期六在溪口举行的武岭中学80周年校庆,商量的结果是去,因为学校都登门邀请了,加上我们是这个年级和班级的联络人。约好星期六上午8点半出发。聊了这阵子他们单位的工作,到年底了,他们的任务很重。一大堆数据等着他们出来呢。
5点10分,下班回家,天已经半暗了,在路上,已经需要开车灯了。
5点19分,到家停好车子,妻来电,一看还是办公室的,她说刚刚回到办公室,不回家吃饭了。
5点45分,儿子到,晚饭。
6点10分,回到自己的家。
6点30分,出门散步。这会儿月亮还在天中间挂着。气温比较高。一边走一边想今天的事情,心想,可以把这一天的事情记下来呢,这一天是一年的标本,这最平常的一天,过不了多少天,马上就会忘记。但记下来了,就不同了。我的博客日志,过去记下的多是往事,不说今天的人和事,这是原则,因为周围人都在,有些话不好说,但过去的事情已经快说完了。所以这段时间的日志有些偏重于照片之类的。今天不妨把这些事情记下来,日志设置成隐藏的,留待以后适当的时候解密。前些日子有过一次了,以后也可以照常办理。
走过黄泥磡,听到对面会来欢快的音乐,看过去,秀水家宛门口照例有一队人在跳健身舞,微风吹过来,隐约听到一句童声快板“官僚主义要反对……”,联想到白天的事情,哑然。
横跨过新村桥,走到县江对面。过了汽车桥,从对面望过来,江滨西岸的住宅楼映在江水里的倒影如镜。今天带了小DC,理光GX100,买来有一个月多了,在江边拍了几张对面的景色。这些角度以前用富士F11都拍过,想看看在24mm广角下是什么样子的。走上平台,看到新丰小区旁边的东岸路已经贯通了,不时有车子开过。新丰小区靠近惠政东路的那边,已经有几幢小高层住宅,脱下了包在外面的脚手架,正在进行内装修。中心地块也在做基础工作了。
7点钟,走到惠政桥边,正想上桥,却发现被一根禁止线拦住了去路,仔细一看,那里正在浇制台阶,看看散步时间已经过半,就开始往回走。几分钟后,似乎在几丝雨丝掠过面孔,抬头看,月亮若隐若现。天边云层已经现出雾形。气象预报说晚上多云转雨,这会儿功夫,就变天了。
走到广平堰段时,电话响了。一看,是上海的同学打来的,问我去不去参加校庆,我说我不去怕你们骂。他说当然要骂的。他接着问还有其他同学去否?我说我不清楚。他说要打电话给宁波的一个同学,要他也去参加。我说我会在学校等他们的,说完就挂了。
7点半,回到家。妻还没回来。整理好个人卫生,穿好棉衣棉裤。打开电脑,正想上网。电话响了,广电中心来电说要安装数字电视,问我是不是方便。我说容易吗?那边说很方便,接个机顶盒就可以了。报了地址,换了衣服,等他们上门服务。
8点,妻到家。接着,楼下门铃响了,来了两个师傅,换上机顶盒,却发现电视上全是马赛克。他们检查了门口的入户接口,又查了房间里的分支线盒,告诉我房间里的那个分支线盒是个摆设,信号从来没入房间过。由于房间里从来没安放过电视,这情况我也不知道。最后他们拆了电池接线盒,重新拧了一下,信号调试出来了。他们走后,看了几分钟节目,108个频道,不知道以后电视怎么看。今年以来,电视基本不看了,家里的电视机,这个星期似乎从没有打开过。
9点,儿子睡下。妻说,股市这两天连升,股指上窜了200多点。刚刚看新浪新闻,银行又加息了。问我对股市会有什么影响。我说按说是要影响股市的,但对中国股票的事情,我不予置评,因为没有规律,我看不懂。
10点,妻睡下,我重新回到电脑边。在锦溪论坛上发了一张图,取标题为《在老论坛上留下最后的身影》。2003年11月,我与一同事创办了锦溪论坛,一年半后,我退出了管理队伍。今年上半年,换了一次版本,没成功。市里面很感冒。12月24日,老版的锦溪论坛要关闭了。在我的坚持下,他们保留了老论坛的域名和数据,这样,过去4年好多坛友的劳动成果就可以得以保留下来。这次改版,论坛明确定位为政府论坛,与我当初一直强调的民间论坛的定位背道而驰。许多坛友很伤感。“微微清风”在我的贴子后面说:“呆望着大道的影子,顿生伤感。好好的一个论坛,就这样在超级变变变中没落!”
接着,开始敲打键盘,形成这篇文章。23时10分。结束,先贴到博客上去,待以后再修改补充。接着,做我的最新一本画册去。内容是:小数码拍城市生活(2006-2007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