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7点半光景,手机响了,一看,是与我们同去平遥的杨浚宏先生来电。赶紧接。
老扬在电话那边说,是竺老师吗?平遥回来一个多星期,一直没联系,挺想大家的。放假了你们有时间吗?我们在溪口聚聚。
我说,一定一定,我们会来看你的。
老扬说,我回来第二天就打吊针了。我赶紧问:现在呢?他说,现在好了,没事了。
我们同去的同伴中,老杨的年纪是最大的,今年64岁了。三天时间里,他的工作最辛苦的,除了每天中午午休一会儿,其他时间都在影展现场,不是在门口与观众合影,招睐客人,就是在近处散步,招睐观众。他所到之处,不时有人拉着合影,合了影,他总是不忘说一句:欢迎到我们奉化溪口的展厅参观。有时候观众少了,我让他赶紧坐下休息一会儿,他坐不上几分钟又站起来,说不能坐下,坐下就不想起来了。这敬业精神,令我汗颜。有天晚上,吃饭的时候,他悄悄跟我说,他的腿都肿了,颈椎也疼得厉害。我说你晚上早点休息吧。在这情况下,他还坚持值守,真是感动了我们同去的所有人。
本来打算第三天放他一天假,让他到平遥城里走走,可见现场看影展的人很多,他的作用太大了,决定第三天上午让他再坚持半天,下午休息。到了中午一看,观展的人还是很多,于是跟他商量,是不是下午再守一会儿?他都满口答应了。这样,三天时间,他全在柴油机厂的展厅守着,比我们同去的任何一个人值守的时间都长。千里迢迢到了平遥,他啥都没去看,等于没来过。这么一想,真是太对不住他了。
老扬在电话中说,平遥影展期间,大家都很开心。回来之后,看到报纸电视网络上把我炒得挺红的,担心会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压力?我赶紧说,压力有一点,但没事,我们倒都担心会不会给你带来压力,会不会影响你做生意?
我说的压力,是听说有关部门对我们邀请老杨去平遥做现场秀颇有微词,说他们取缔了他三年还没成功,现在倒好,让你们棒红了!据说还有人给上面打小报告。所以,我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。对于我们,至多是批评几句,或者在肚皮里给我们记上一笔黑帐,可对他来说,情况就不一样了,他做生意的阵地一缩再缩,已经移到一个角落里了,再压他,恐怕生意就做不成,饭碗也敲掉了。
幸好他说:到现在我还没有压力,没有人来找我麻烦过。我一个小老百姓,谁也不会把我怎么样,你们不一样啊。
我说,我们更没关系。我们这次事情要是影响了你的生意,那我们就太对不起你了。我接着说,我们近段时间都低调一点吧。老扬会意地说,对,我很低调的,不动气色吧。说到底,我们都是为了宣传溪口嘛。
我说是的是的,大家都低调一点。
搁了话筒,忽然感觉,我们怎么都像是处于困境中的地下工作者,患难之中相互鼓励、相互安慰。这好事做得,也太心酸了!
28日下午顺道看了老杨:“老杨,平遥几天你辛苦了。”“呵呵,辛苦是辛苦,那时一直站着脚都肿了,我要为溪口争脸就必须挺着,但很开心,就值了。”
[reply=大道,2010-10-01 11:51 PM]多好的一位先生![/reply]
既然他们要说,以后就不要让他们看见。
报纸上就不要出现了。电视上也不要见了。
完全的民间形式。
这好事当事人确实心酸。但有你们这样的人,有你们这样的心胸,让见证这件事的人觉得豪情万丈!这样的事,非大丈夫不能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