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大学毕业了

　　四年前送儿子上大学的情景还历历在目，一晃，儿子就大学毕业了！
　　
　　现在的大学，跟我们当时真不好比。特别是儿子的四年级这一年，差不多有一半时间是在家里度过的。就说这个学期吧，4月份学校放假让他们回来老公务员，5月下旬考完，回去参加了一个毕业典礼，6月初又回到家里。这一次回来，他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通过快递寄回了家，在宿舍只留了一床被褥。他说，毕业证书让人寄过来，被褥也不要了，言外之意，不用去学校了。后来又说，毕业证书得由本人亲自领，6月20日左右得再去学校一趟。我提议说，要不这最后一趟我们开车送你去，顺便把剩下的东西拉回来？他不置可否。儿子上大学四年，我总共送过他两回，都是一年级的时候，后来他说你们这样跑太累了，他自己坐大巴就行。那之后，我再没去过他的学校。这次我这么说，也有顺便再去看看他学校的意思，毕竟以后再也不会去了。
　　
　　那次说了之后，这事没再提起，昨天，突然他说领毕业证书的时间是下午2点以后，如果他自己坐车去，当天就回不来了，问我有没有时间送他去。我犹豫半天，自从他去上大学，我也换了单位，工作一年比一年多，上班时间经常忙得脚不沾地。今天上午下午都作了安排，似乎脱不开身。后来又想，工作永远做不完，儿子大学毕业一辈子就一次，也许从此以后，他有什么忙，我也不用帮了，于是下了个决心，跟同事们打了招呼，诸事由他们代劳，儿子最后一次去学校，我们决定再次陪同。
　　
　　昨天一天都在下雨，半夜我睡前雨还没歇。今天领毕业证书的时间是下午，我说让我早上睡够了再走。早上8点多，我醒来，刚起床，儿子就在楼下催了。8点半离家，8点45，到加油站加满油，出发！
　　
　　从溪口东上高速，经甬金高速，到宁波绕城高速，再到杭甬高速，到萧山转杭金衢高速，经杭州绕城高速，最后到杭徽高速，到临安下。这一路走得顺利，没有跟前两次来一样走错路。感觉今天路上的集卡车多。物流是经济的晴雨表，从路上的情形看，当前的经济至少不萧条。因为集卡车多，杭州城边那一段就老是堵，速度慢。进儿子学校大门时间是11点半，又快跑三个小时了。
　　
　　儿子先领我们去吃饭。到他宿舍附近的一个食堂，上二楼，他说这是他们学校最高档的美食城。我看了一下，中间是大厅，有很多座位，四周可以随意点菜，用快餐盘装了，结帐，找位置吃饭，颇似许多快餐店的做法。仔细打量，四周那些点菜的地方，是分成了一块一块的，上面分别有牌子，原来不是一个单位。我说这个好，有竞争。午餐三人，六菜三汤三大碗米饭，只化了33元，想不到的便宜。
　　
　　吃了饭，儿子说时间还早，替你们去招待所开个房间休息一会儿吧。到总台一问，说房间满了，得到下午2点才能腾出来。我说算了，2点我们都回了，还开什么房，还是到你寝室吧，看看你们的“狗窝”到底有多脏。
　　
　　儿子的宿舍跟我们头两次来时，不在同一个地方了。现在的宿舍差不多已经到了学校最角落的地方，外面就是围墙。宿舍在三楼，进去，里面没有人，再一看：乱就一个字。这也难怪，大家都在忙着撤离，男生宿舍本来就乱，这时候更不用说了。
　　
　　一会儿，进来几个同学，儿子跟他们打招呼。我这才发现，儿子同室的同学，一个是维吾尔族的同学，普通话说得顺溜得很。不一会，又进来一个黑人，普通话也说得顺溜。奇了怪了，电视上做节目，外国朋友维吾尔族朋友，说话都带着口音，怎么不来找这两位呢？
　　
　　现在的大学宿舍比我们当年好得多，四人一间，一人一个角落，下面是桌子，上面是床铺。宿舍内有卫生间、洗脸盆，基本需求可以在一个房间内解决。家领导感到累，上儿子的床铺休息，我在下面椅子上休息。儿子和室友都跑到门口走廊上聊天，就那个黑人同学，在房间里坐着玩手机。我们问他是不是也住在这？他手指外面一幢楼，说住在留学生宿舍，但经常上这儿来玩。回来路上，儿子说，这黑人同学是刚果人，来中国时间并不长，四五年吧，大学跟他们一起上，现在要读研究生了，上完研究生再回去。他老爸是林场主，所以让他来中国学林学。说起他的普通话水平，儿子说他是个语言天才，临安方言和杭州方言都会几句。中国字印刷的能看懂，他们手写的他就不懂了，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母语，做作业难度比较大，所以经常来找他们寻求帮助，大家的关系都很铁。
　　
　　1点半，儿子开了我的车去他们的学院领毕业证。2点半回来，一进门就说，我们走吧！不到3时，我们踏上回程。因为带了儿子的同学回嵊州，因此，回程走了另一条路。在转到杭州绕城高速的时候，又遇堵车。刚一上去加入到车队中，车尾就感觉被碰了一下。下车，看到后面一辆雷克萨斯的车头还紧紧地粘在我的保险杠上。开车的年纪看上去不小了。我说你退一下，让我看看碰得怎么样，对方折腾好半天还退不回去，一看就是个新手。等对方退开，一瞧，保险杠上两个小印子，是对方的车牌照的两个螺帽顶出来的。看着路上密密麻麻的车，后面一辆辆从我们旁边绕过，我想想还是算了，让对方赔，对方肯定没话说，但计较上半天，最多也就是要上几百元钱。这路上谈事太不安全了，就挥了挥手，上车走人。妻愣了半天，说就这样算了？
　　
　　杭州绕城这一段可真是挤，路上车多，集卡多，慢不说，一会儿刹车一会儿油门，我开得高度紧张，除了得防止去追前面的尾，还得时不时提防着人家再来追我的尾。所以，一看后面有大车，就赶紧想办法逃出去。这一路开了一个多小时，等差不多快绕出杭州环线了，再了了一回险情：我前面一奥迪越野从一辆集卡车旁边开过去时，那集卡车突然向左边变道过来，奥迪越野车紧急刹车，紧跟在他后面的我，赶紧也跟着一脚刹车下去，同时，长按喇叭示警，那集卡车停止变道又转了回去，我的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，同时，感觉ABS启动后的几个点刹，车子一阵发抖。妻一声惊叫，儿子和他同学在后面也大惊失色。我说还好还好，有惊无险，一切都在掌控。我这车开了三个月了，从没踩过这么狠的刹车，估计路上已经留下一道黑痕了。
　　
　　过了上虞，转到上三线，车少了，路就好走了，经甬金高速，到黄泽，将儿子同学放下，复上高速，等回到家，时间已经过是6点20。这一路用时不到三个小时，一路上跟儿子他们说话，也不觉得时间的冗长。我们总结，今天回程车多的原因是，明天端午节了，许多人赶着回家过节呢。以后，千万不在假期的时候出远门。
　　
　　就这样，儿子彻底告别母校，也告别学生时代了。回来路上，我们问他，你们告别母校，怎么没有同学送别呢？他说上回已经送过了。又说，你们毕业了，有没有哭的？他说，上回毕业吃饭的时候，有几个女同学哭了。他又说，我们约了三年后，等读研究生的同学毕业的时候，举行第一次同学会，到时候，我们不是又可以见面了？
　　
　　
　　在食堂吃最后一顿饭。
　
　　到他寝室去的楼梯上留个影。
　
　　这是曾经属于他的角落。
　
　　他的维吾尔族同学听说我们热，用他的手机遥控寝室的空调。
　
　　低头玩手机的刚果同学。
　
　　从儿子宿舍楼外的阳台观景。
　
　　儿子寝室的房号。
　
　　回家路上，儿子拍前面的豪车，顺便拍下了我开车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