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福建做生意（2）——小镇日子(18)

　
　　建瓯县城座落在群山中，初来乍到的第一感觉：这城周边的山比我们这里高多了，有一条大江在城边流过，江水清可见底。“山青水秀”这词如果他们要用，我想我们这儿就不要用了。
　
　　建瓯汽车站座落在江边，出了车站就是一座大桥，过桥就进了县城。县城里新房子虽然不多，商业气息却比我们浓厚不少，街道两边树木森森，典型的一个古老而又刚刚开始发达的小城市的样子。
　
　　先来的同事接我们去住宿的地方，他边走边给我们介绍这单生意的情况。他此次外出没有明确的目的地，看到农药瓶上印着哪有农药厂，他就往哪个地方走。走了好几个地方没有收获，跑到这偏僻地方，竟然真的谈成了一笔。对方是个农民，在当地一家农药厂有个当领导的亲戚，通过他的亲戚落实了几吨农药，那人本身没有本钱做生意，这次介绍成交后，他在中间拿一笔介绍费。在当年来说，这样的生意，中间环节算是少的，看来我们的赚头不会少。
　
　　听着同事的介绍，我心里有一些狐疑：那人可靠吗？同事说这几天他天天跟那人在一起，他也去农药厂实地看过，应该不大会出问题。再说我们是提货才付钱，风险不大的。不过，同事又说，这两天暂时提不了货，因为厂里虽然有农药，却弄不到瓶子。他和那人天天去厂里催，有了瓶子马上可以装车走人。
　
　　这么说，我们还得在这呆上几天。
　
　　同事领我们到了住宿地。这是一个集体办的招待所，设施比较普通。我们三个人住一个房间，房间里有一个简单的卫浴间，但洗衣服等动作幅度大的事情，还得到公共盥洗室去。房间前面是一条阳台式的走廊，住客从楼梯上来到自己房间去，必得经过别人的房间门口。这样，住客们相互串门很方便。
　
　　住在这个招待所，我们算是大开了眼界。这地方做生意的人真多。经常会有不速之客进来问我们干什么？住客们好象个个都很有本事，声称手头有钢材、水泥、彩电、冰箱，反正市面上紧张的东西，他们都有。
　
　　我们只关心农药，没兴趣跟他们谈其他东西。同事说，这里的一些住客很猫腻，但凡有单身女客入住，必然探头探脑的前去探望。有一些女的，专跟这些“倒爷”们做皮肉生意，弄得住这里的单身女，好象个个都是做“生意”的了。我在盥洗室洗衣服的时候，碰到一个女的，住客们指指点点说她就是干这个的。我好奇地看了她一眼，却见她低着头只顾洗衣服，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。
　
　　住了两三天，熟悉了招待所的女所长，她三十多岁年纪，长相清秀，办事似乎很干练。有一天晚上，我们刚刚关门熄灯，却听到砰砰的敲门声，听所长在外面叫：开灯开灯！我们以为啥事呢，打开门，开了灯，却见她探头看了一眼走了。我们这才明白，原来她是来查房呢。大概她也听到了房客们的“传说”，半夜来严查这事了。那个年代招待所的所长也这么牛啊。
　
　　介绍我们生意的那个中间人我们也见到了。印象中，那人30来岁，瘦高个，戴顶草帽，不善言谈，看上去还算憨厚。他跟我们在招待所吃过一次饭，其他时候，到了吃饭时间就知趣地回乡下了。
　
　　先来的那位同事每天上午跟那个中间人去厂里问讯。我们在招待所没事干，到街上转了几圈，见商店里卖的东西跟我们那儿差不多，没有什么特别的。所以就整天呆在招待所看看杂志报纸。我们住的房子在楼上，底下就是大街，听着商店里的喇叭翻来覆去就放一首歌“我的家乡并不美，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……”听着听着，这首歌就熟得不能再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