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边不一定全是风景

[img=right]attachments/month_0702/b2007226234024.jpg[/img]　　春节长假的最后一天，2月24日下午，天降细雨。我们驱车从葛岙方向走，越过县界到了宁海，经过宁海的大蔡，进入大堰畈坑。看到雨有越下越密的趋势，拍不了什么照片，我们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。

　　大概4点钟左右的时候，开过横山水库大坝，进入了通往达岙岭的公路。春节期间，沿村镇的路上，车辆多，行人多，不大好走。我们走的这条路虽说比较窄，但是行人车辆少，开着省心。

　　这条路三四年前改了水泥路面，只有两车可以相向通行，路边丛生着比人身高一二倍的茅草，所以开车的时候也不得不全神贯注。同行的朋友学会开车时间不长，看着我开车的姿势比较轻松，就说你的手怎么不把紧了方向盘，只在下面扶着点？我说在这里开车速快不了，方向不会跑偏，只要轻轻扶一下就可以了。只是这水泥路面上亮光光的，看上去好象有些积水，所以眼睛要盯紧点，湿滑路段手还是要用些劲把牢方向盘的。

　　正说着，车子开到了将要上岭的路段，坐在旁边的朋友忽然说：呀，旁边那人奇怪不？

　　我那时眼睛只盯着路左边，只觉得路右边的草丛中有一块黑黑的东西一晃而过。我说：没看到人啊，是不是一堆破布？

　　朋友没再坚持。这个时候，我只觉得这山路的气氛有点怪怪的。山路略有雾气，天光昏暗，路上不见一车一人。是不是朋友眼花了？不知道朋友这时候在想什么。

　　两天过去了，在将要把这事情忘记的时候，今天早上，上班后，随便翻开本地的日报，第二版底下公安局发的一个启事引起了我的注意。启事说：2月25日在许家至达岙岭公路边发现一具男尸，年龄40多岁，中等身材，黑衣黑裤黑鞋，请亲属和知情者前去联系云云。

　　我一看日期、路段，真是巧了，那天朋友见到的莫不是就这个？立马操起电话问朋友，那天下午看到的那个奇怪的人是什么样子的？他说，似乎身体不高，深色衣服，仰天躺在路边的草丛中，所以觉得奇怪。我说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寻尸启事了，你看到的怪人肯定就是启事中说的那个。

　　我们外出，习惯于在行车中看风景。一年四季，同一个地方景色各有不同。在这个地方不远处，两年前我们曾经停车拍摄过梅花；坡上，我们停车俯拍过平原稻田。由于人迹罕至，这地方充满了野趣，又由于离人居住地不远，这地方来游玩的人不少。在不远的县江河滩中，有一些人经常来野炊，甚至拍摄婚纱外景。在这样一个烟雨霏霏的下午，我们没有看风景，却在不经意中，在路边漏下了一个重要的生命。

　　如果那天下午我也看到了那人，也许会停下车子看看，说不定那人那个时候还活着，还有药可救。如果已经死了，说不定我们会立刻报警，那他就不会在第二天上午才会被人发现。如果那人是交通肇事死的呢？说不定发现得早还可以查到一点线索……

　　有很多如果，当然全是猜想。这些如果中任何一个成为现实，我们两个那天就有得忙了。正因为没有了这些如果，我现在就只需要当个看客，写点以后可供茶余饭后谈说的资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