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忆2月2日

　　本来说好，这一个星期的里不再写博了。因为开人代会，许多事情需要料理，第一次参与组织这么个重大的会议，让太多的事情分心，怕出问题，所以计划停掉一些闲事。这个博客花费的精力最多，所以，第一件事情就先暂时扔了这个。

　　这两天的会议组织进展还算顺利，会议准备前好多事情需要协调，真开了，倒是船到桥头，直不直都那么回事，只要活动前考虑得再细致一些就可以了。所以，晚上反而比平时轻松些。

　　昨天在开会中，收到妻的一个短消息，说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我回说：“知道了，我有数。”结婚纪念日，当然记得，但所有的记得的事情，都不会时时挂在心上，像这两天，事情一多，也只能记着其中的一个最要紧的，其他的东西再重要，也只能退居一隅。但经她这么一提醒，倒勾起我追忆一下这个特殊的日子的兴致了。

　　1991年的2月2日，我们结婚。这个日子好象是我挑的。因为我想把结婚日期放在春节之前，按照规定，我们有半个月的婚假，如果连春节一起休假，这样就有大概二十多天的日子可以休息。所以我挑了一个临近春节的日子。母亲说去问过一个当和尚的同乡，那师傅说这日子还不错的。奉化人有句老话，拣日不如撞日。我随便定的日子，原来也有是个好日子。

　　那段时间，是我们极为艰难的日子。大概自己闯生活的青年人，都得经过这么一个阶段。刚刚毕业参加工作才三四年，手头没有积蓄。虽说我们双方家庭的生活还过得去，至少没有外债，但是结婚最需要的房子却还是空中楼阁。商品房是不敢去问津的，付一个卫生间的钱也不够。单位倒是有福利房可分，但不等上几年，想也不用想。好在我和妻都有一个寝室，她的是单位的会议室隔出来的半间，我有个10多平方米的单人寝室。要做新房都不可能，只能说有个落脚点。所以我们新房置在我离城五六十里外的老家。父母把一个一层小间简单装修了一下，做了一排橱，一张桌子一张床，用木屑板拉了天花板，看上去至少比较光鲜了。在城里，我们和一个与妻做邻居的同学商量，让他去住我的寝室，把他的一个呈不规则形状的房子让给我做厨房，我们总算也有了二间连在一起的房子，有个客人来，也能落个脚了。

　　结婚前的一段日子，我工作也是最辛苦的。做秘书，说起来很好听，其实又要做文字工作，又要服侍人。而后者是我最讨厌做的事情。所以，心理压力很大。受心理压力的影响，这段时间得了胃病。记得有一次，星期天和妻一起上街买东西，走着走着，胃就难受得受不了了，脸色苍白，冷汗直冒，只好径直上医院求医。医生看了，也没怎么检查，就说是胃功能失调，随便开了点药，吃了一阵子也不见好。结婚前的几个月里，胃口一直很差，吃什么都好象在胃里搁着不肯消化。泡饭是我们这里的传统早餐，我吃了之后，似乎那饭粒一颗颗的可以感觉出来，特别不舒服。打那以后，我就再也不吃泡饭了。

　　2月2日结婚，2月1日我和妻都还在上班。跟家里说好，2日我们先一起回妻父母家，吃了中饭，再到我自己家。跟单位的同事们说，我们就不摆酒席了，一切从简。婚期半个多月前，跟妻子单位的头说好了，借用他们单位的车一天，送我们回家。当时那头很爽快地答应了，我也一直以为没什么问题。1日晚，妻跟他们单位的头说第二天借用一下车子，头说，忘记了，车已经去上海了，第二天回不来。我再去问他们单位派车的，派车的也说，这个没办法了。这下我们傻了。当时一个单位只有一个车子，各单位领导为用车的事情还常闹矛盾呢。当时也没有出租车可以租用。私家车只有极个别的私人大老板有，那是绝对不肯借给我们的。第二天就要用车了，上哪去找车呢？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，打电话给另一个工作上有接触的领导。记得那时候天已经黑了，我打电话的时候，那领导正在家吃晚饭，嘴巴还有咀嚼的声音。我不好意思地把借车的意思一说，那头就非常爽快地答应了。这一，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。虽然如此，但由于怕第二天再有变化，那个晚上，一直睡得没怎么踏实。

　　第二天一大早，到单位理发室理了发，吹了个发型。理发师平时手艺不怎么样，听说我要结婚，使出浑身解数，把我的头发理得非常有型。理完发，又去借车子的单位，找领导道谢，领导说：你结婚是大事，我再有事车子也让给你。俗话说，良言一句暖三冬。就为这一句话，我和妻念叨了好多年。而且妻对自己单位的头们不在乎下属大事的做法，至今无法释怀。我说，只怪我们当时没请人家喝酒，人家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啦。事情过去就算了，再想也无法补救的。

　　中午回妻家，他们摆了酒席，请亲朋好友喝喜酒。下午到我家，晚上算是正式的酒宴。我家表兄妹多，酒宴非常热闹，一切都按照农村的新习俗办。没有拜天地父母，最长的仪式是请吃茶，挨个认长辈。我们没拍结婚照，也没有长长的车队。唯一的一辆送我们的车子，把我们送到家后就回去了。司机虽说是哥们，但也没怎么把这事当作喜事看。妻请了她的妹妹和一个同学做傧相，力量单薄。按照现在的排场看，那只能算是一次亲友聚会。

　　晚上闹洞房闹得很晚，表兄妹和邻居出难题给我们做。不过他们都很守时，12点前，都纷纷回家，闹新房不能超过午夜，这是规矩。

　　经过这两天的心累体累，那天我们一躺下就睡着了，而且睡得很沉。第二天凌晨，突然被几个表弟急促的敲门声惊醒，我们不知道又是啥规矩了，心里暗暗叫苦，赶紧穿起衣服放他们进来，他们在新房里翻腾了一阵就走了。我们正纳闷，母亲又说，你们继续休息吧，这是闹新房的规矩，现在没事了。我们又继续回去睡觉，这一觉，睡到第二天早上很晚起来，再也没有人来催促我们起床。在我们起来之前，母亲又按照规矩做了好多仪式上的事，具体做的什么，到现在我也不知道。

　　这以后，我们一直休息了二十多天，春节后快上班前，跟妻子回她家一次，岳母给我煮了一碗糖水桂圆，说实话，味道不是太好，我勉强吃完了。没想到的是，一直感觉不舒服的胃，自从那天吃了糠水桂圆后，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感觉难受。而且从那天以后，一天天地好起来了。